除了刚进这行没一个月，又是临时替的沈月。

        那一年沈月20岁。

        五年前，陈铭还是喜欢跟一群狐朋狗友到玩儿的纨绔，那个年纪不挑档次，玩的爽比什么都重要，陈少爷黑白通吃，和谁都能称兄弟。就是那天，兄弟们约在一个会所玩儿，有一个兄弟说招人作陪，就打了电话给附近一个熟悉的老鸨，让她使唤几个姑娘过来陪酒。

        若文不问她为什么要来，年纪轻轻有好好的大学不上，要来这儿当小姐，这些问题在这儿全都是废话。她只问沈月：出不出台？

        陈铭，没说话，接过她的酒，也没碰她。

        让他气的心，恨不得把她捉到跟前把她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若文抬眼瞅了她一眼，那时候的若文长得十分艳丽，穿着亮片的衣裳也一点不俗，她手里夹着女式细烟，嗓子都已经有点抽坏了，片刻后点，又继续平静地说：可以，但场内顾客都是咱们爷，能不能保住自个儿看你自己本事，而且这事儿没有回路，出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自己机灵点儿。

        当时的陈铭没在意，他不大好这个，但是也没扫了兄弟的兴。半小时后，老鸨带着一群姑娘款款走来，老鸨当时就是月蚀的人。

        别人都是喝咖啡提神，但陈铭海量，不是烟就是酒，也符合他这一老天爷赐的强健魄，远看就像只盘踞的狼。

        来之前老鸨就嘱咐了，这批是贵客，让她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她们得罪得起的。

        解决完手的事儿，陈铭拿起桌上的Tequi，喝了一口，勉强赶走燥意。

        他就像是一锐的狼，能把跟前所有小动作小心思都察觉的一清二楚，沈月怀疑自己冷汗都要出来了，幸好空调还是开的很低，她

        一温热的贴在自己边，但陈铭很锐，察觉到对方子有些僵，她俯下去倒酒，陈铭不痕迹得扫了她一眼，发现对方画着很的妆，五官都被厚重的化妆品盖住了，脂粉味扑鼻，让人扫兴。

        也难怪今天警察都不来了。

        让欣姐带你先熟悉下场子，下周从第一班开始，这儿没有试用期，看你前三天表现，可以的话我能同意你预支薪水。

        那一年月蚀的老人是若文，算是带她入行的人，这种声色场所向来有自己的规矩，来这儿的姑娘大分都是自愿的，也都是被到走投无路的，老板是个香港人，平时不场子，所以沈月到了月蚀的时候就是若文面试的她。

        总助发了消息过来，告知他沈月已经出门去风月了，他关上手机，从高楼落地窗往远眺望，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好几圈，那个女人果真是一句谢谢都吝啬给她。

        酒量短期内培养不了，哪怕沈月已经强迫自己喝吐了好多次，但比起在场的其他人，她在喝酒方面是弱势，后的男人意味不明的视线更是让她十分紧张。

        主要还是能在今天被叫过来的个个都是好手，她们有自己的喝酒技巧，诸位也都是熟悉的姐妹，所以当下已经有不少人心里有了掂量。

        沈月一只脚踩进泥潭里，眼看着自己越沉越深，其实医院里的父亲已经是个活死人，她大可自私一点成全自己，想必就算父亲清醒，母亲还活着，也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多么爱她啊，怎么忍心让她肩上扛着一切，但名为亲情的桎梏让她无法逃脱。

        社会是恶鬼，能张嘴吃人的恶鬼，它不看你年不年轻，是否有大好年华和无尽的机会，眨眼间就能吞噬你。

不晓得现在任家内得吵得多水深火热。

        眨眼就过了五年。

        沈月当时揪紧了衣裳，过了一会儿才说：可以不出？

        一句话，简单易懂。

        也只有在床上，她才能显得弱势一点。

        父亲还在医院等着缴费，这事儿本没得选。

        她的目光看着那份简易履历上的二十岁，没什么波澜，打了个勾。

        后来玩嗨了，某个喝高的大少爷让来的姑娘斗酒，谁输了后的老板就要罚酒加买单，几个姑娘都嗔了几声，倒是没有真生气，她们也不敢。

        沈月想起第一次看见陈铭的时候，那会儿她年轻，不懂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能够随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关于人上人这个说法从来都是电视剧或者听途说。那时候她才刚进这行，哪怕再早熟神经也绷紧，像掉到了泥尘上的鸟，哆哆嗦嗦得，光是要自保都已经耗费了她全的力。

        随着年岁增长，她对他是愈发放肆，一点都不像20岁那会儿，可谓是年纪越大越让人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