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是从一开始就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好，不必再叠高高的堡垒。她们像两条咸鱼晒在海滩上。闲谈的话语次第连成螃蟹脚印般的诗篇。她装作不经意问他的生日，他忽然很有防备地闭口不说。再问他以后想的事，他认真思考很久，最后也不说。小钟抓起一把沙子作威胁状，他想起从前的事就害羞，用书盖住脸，晃悠悠地倒卧下去。

        强上他，探索他，看他爽到，为她所赐予的感觉痛苦，迷失，几至失控。所有的反应都带来新鲜的乐趣。许多未曾领教过的事。男人的茱萸同样感，却更纤柔。他会控制自己的深浅，不至于让她们难受，但她没有分寸。他早就无力抵抗，疲倦的媚态任她摆布，眼角泪，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而她一边怜惜着，一边被勾起施的邪念。想看美人破碎。

        但愿还有明天。下月。来年。

        最初相识，小钟就被他狠狠得罪过。在一片夕照温柔的海滩上，小钟花了整个下午堆自己的沙堡，钟妹妹过来，却用几句话骗她去别捉蟹。蟹没捉到，城堡反被他据为己有。

        “这是你自己说的。”

        她生无可恋地瞪他。

        少年大钟比现在更，时常穿着女气的白衬衫，面料柔的长。他平时话不多，只捧着本书，一声不吭坐在角落。乖巧文静的好少年？错了。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开口要么是想出新的坏点子，要么是怪里怪气地嘲弄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的聪明，无形中得罪不少人。

        现在她们都长大了。

        不是你费尽心机带我来这里？

        小钟原以为她们不会再相见。谁知第二天晚上，钟妹妹的母亲领着他来登门歉，送给小钟点心。文化人讲话弯弯绕绕，听不懂，总之，中心思想是请她仍旧跟钟妹妹一起玩。小钟傻乎乎地以为是自己犯了错，欺负了他，就要负一生的责，不情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年轻的小钟从此有了家室的牵绊。哎。

        后来小钟越越神，大钟却活人微死。完躺在她膝上，她得意忘形地逗他，问他下次还敢不敢，认不认她是家里的老大。无论说什么都没反应。她以为他还别扭着，抵死不从，没想到是一闭眼就睡过去了。

        清闲下来的小钟登上社交账号除草，读完所有的网友留言，久违地很有作画的心情。

        睡梦中的他听见这话，竟也羞得耳一红。

        “看不起谁？”

        小钟说不过他，他也打不过小钟。僵持不下。但他一句“不讲武德”彻底将小钟惹怒，她当场推倒城堡，一边哭，一边把他按进热的沙坑，往干净的衣里一勺勺地灌沙，故意用戏谑的口气叫他妹妹。钟妹妹徒劳地挣扎两下，很快就没了动静，只红着脸，眼神微妙。

        “听话，小泡芙。”

        画青梅竹的她们。

        这一刻，她们之间的阻隔暂时消失了。感情的上位本不在于谁插入谁，甚至份、年龄、金钱、社会资源和阅历都不过是外之物。权力运作于更细微的地方，有时取决于谁掌握信息，谁更愿意事必躬亲，有时是错综复杂的相互制衡，好比两人下一盘棋，残局谁占上风，并不一眼看得分明。

        “啪”一巴掌，小钟又来劲了。年轻人就是有使不完的劲。就，谁怕谁？他怕。自凌晨才了一整个后半夜，至今一日还没过完，又是不加节制的，铁人也不住。但她想，要惩罚他，长长记。

        大钟仿佛不知她生气，顺理成章地抱过她，想继续要。

        等到来年回春，她想去那片海滩爱，过回野兽一样拥抱自然的生活。

        后来钟妹妹情急说漏嘴――虽然他总是故作深沉扮老学究，但小钟有的是办法让他急――她才知那晚原是他想求和，又怕再惹她生气，扮可怜央着母亲一起来的。小钟面上为这事嘲笑了他一整年，自己的事搞不定，还要请妈妈出，心里却已暗怪他好深的心计。

        和他一起的感觉不坏。钟妹妹有一个很好用的脑袋，小钟有能成任何事的行动力，合在一起就无所不能。钟妹妹的子容易被欺负，但她永远可以挡在前面守护。

        沙坑陷成她们二人的形状。日光在水际染上珊瑚的淡紫色，斜而来，像细网捕住游鱼那样笼出形的轮廓，腰快掉下来。那个年纪的她们还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天真地以为男女只要接个吻，睡一张床就会怀孕。小钟看到那一情景，心顿时被他岌岌可危的贞洁刺痛了。她改变主意拽他起，一直赶走到很远。

在座位里，“就睡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