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微晃,杜若烟听见门闩轻轻合上的声响。
爹爹虽不以为意,可还是罚他们抄了半日的字帖。
语声渐低,化作一个缠绵的轻吻落在她颈侧。窗外忽然传来夜莺的啼鸣,与屋内渐乱的呼声交织成曲。
"烟儿……"他指尖抚上她角,"想先听春日的喜鹊,还是……暮冬的寒鸦?"
尤记得十岁那年,兄妹俩刚分房睡,本是日日粘在一起的二人,如何能适应
松山之行,她既盼又惧,却分明知,自己离不开他们。
话音未落,后突然袭来一阵
风,杜若璞手臂如铁箍般缠住她的腰,猛地将人拽进怀里。
像水一波一波涌来,淹没了她的呼
。
是大少爷。她低继续打盹,像过去千百个夜晚那样自然。
杜若烟心尖猛地一颤,樱不自觉抿成一线。
"爹爹买她嘛!"八岁的杜若烟突然扑到轿窗前,小脸压着茜纱,"她娘亲死了呀!"
杜若烟不敢抬眼,指尖攥着被角,耳尖染了红。
此刻,杜若烟浸在浴桶里,热水漫过肩颈,却冲不散心躁意。
要有个分寸。”
“是哥哥错了……烟儿,不要不理我。”
门轴"吱呀"轻响,月光漏进来一白影。白芍眯眼看清来人,紧绷的肩线立刻松了。
大少爷立刻跟着下轿,解了狐裘裹住她生满冻疮的脚:"妹妹说要买,就买。"
夜沉,三更梆子敲过第三响。
烛火在她眸底摇曳,映出一汪潋滟春水。
杜若烟缓缓侧过来,青丝如瀑散落枕畔。
那年隆冬的街市,七岁的她跪在雪里,发间枯草结霜。
她轻轻合上耳房的门,把月光关在外。就像这些年关住的所有秘密一样。
“烟儿”他的语气轻得几乎是呢喃,“我知你在等我。”
这是小姐最亲的兄长,是会在小姐染风寒时彻夜诵经祈福的人。
他们是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不能被旁人窥破的存在。
他薄过她耳廓,温热的吐息像春风拂过新柳。
她闭上眼,柴房里的息、姨母的告诫、父兄日渐逾矩的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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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里,白芍支着下巴,眼半垂。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惊得她猛地抬
,习惯
望向小姐房门。
她支着下颌,眼波转间,将榻边
笑的哥哥一寸寸望尽。
老爷叹着气掏出银锭时,她正把最后半块馍进嘴里,那是娘亲临终前,从牙
里省给她的。
那感像是要透过衣料,将她心口最深
的悸动一点点捞起来。
杜若璞顺势倾,绣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掌心缓缓游移,指尖在锁骨连,激起一阵战栗,"烟儿想知
的,哥哥全都……"
两人鼻尖几乎相,呼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在方寸之间酿出醉人的
意。
杜若璞伸手,隔着薄薄的月白里衣,覆上她的肩,指节修长有力。
等了哥哥整夜,换来的竟是这般戏弄,衣袖一甩,她骤然转,只留给他一个绷直的背影。
他在榻前停下,俯的那一刻,
上的清冽梅香扑面而来。
榻上的锦被被她握得紧紧的,像要借此抵住心里的鼓点。
绣屏内烛火未熄,杜若烟辗转反侧,心口发紧,她知,哥哥今夜必来。
两人严丝合地贴在一起,隔着薄衫都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
。
白芍在朦胧中蹙眉,今夜大少爷的脚步比往日沉,却又轻得古怪,像只刚刚苏醒觅食的春兽。她下意识攥住袖口,又缓缓松开。
“睡不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夜色的凉意,却在尾音透出一丝她听不出的意味。
她信大少爷胜过信自己。
"横竖不过是被送去外祖家,永生不得上松山。"声音里带着细碎的颤,"从此碧落黄泉,再不相见也罢。"
杜若璞背着光走来,步子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
烛影将门里的影子拉得老长。
自此兄妹对姨母颇有怨色,尤其哥哥,更厌她的说教。
哭包哥哥夜夜偷爬上她的床榻,抱着她缠着要吃,被姨母撞见,提着去见爹爹。
自七岁被买进杜府,这七年来她夜夜如此守着,像只警觉的夜莺。
她想摇,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声。房里很静,静得连烛火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