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生气。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她双眼泪死死盯着男人的面庞，看着他右侧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指印清晰。

成样子的媳妇，似乎……又能得过气。

        “你住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歉！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不应该。不应该的。

        是为他手上的伤连累她担心？是为他曾经的强迫和占有？还是为他将她囚禁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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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用手打，会痛。”

        陈洐之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巴掌，侧着脸，没有动。

        “啪！”

        不是哪一样，他真以为靠着上下嘴子一碰，说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抵消一切吗？

        直到她的手掌也打得红发痛，火辣辣的，她才终于，停了下来，膛剧烈起伏着，愣愣坐在那里，低着微微颤抖。

        “我……”

        “像以前一样，强我啊！”

        这感觉并非完全源于这个男人可能的变化，更多的，是源于她自己。

        就这么继续浑浑噩噩互相折磨着过一辈子不好吗？非要把这层遮羞布扯开，非要把这层本看不清未来的关系，搅得更乱，他才满意吗？

        还是厌倦了这种扭曲的关系，想要寻求解脱？

        “……好的。”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陈洐之感到意外。他将脸埋进她柔的发丝里，深深的嗅了一口，她上的味很好闻，总带着一雪花膏的甜香，怀里的柔温热，让他眷恋得不想放手。

        他看着坐在一旁，不住颤抖的女人，嘴嗫嚅了几下，刚要说什么，衣领却忽然被她一把抓住，狠狠撕扯开来。

        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缺氧的大脑搅乱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有预感，再这样下去，有什么东西要碎了，要坏了。他们之间那层由恨意和望构筑起来脆弱不堪的平衡，就要被彻底打破了。

        陈芊芊眼圈瞬间红了，抽出手又带着更大的力再次扇在他脸上。

        她竟然开始觉得，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想。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之间早已被血亲常弄得浑浊不堪，为什么偏偏要在此时歉？

        这也是她唯一能给出的答案。

        这一下其实算不上多用力，更像是愤。他缓缓转过，握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将其贴放在自己被打的发的脸颊边，轻轻蹭了蹭。

        陈芊芊泣不成声，巴掌却渐渐失了力气。

        陈芊芊僵住了，她没再动，也不知自己此刻该是惊讶，还是该有别的什么反应。

        她抬起，出一张泪满面的脸，泪水冲花了她的面容，美眸里盈满了破碎的绝望与疯狂。

        他现在觉得愧疚了？良心发现了？

        他在为什么歉？

        陈洐之依旧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拦，肉上的疼痛于他而言，只是隔靴搔，远不及心底那片荒芜来得刺骨。他只是在她挥手的间隙，一遍遍沉重而固执的重复着。

        清脆的响声刺痛了她的耳。

        这声歉，在这狭小静谧的房间里回开，一时之间，竟无人能接住，只剩下无声的涟漪在两人之间扩散。

        陈洐之的眼角被她的指甲不小心刮到，扇出了血丝，嘴角也破了。

        这算什么？

        无名心火从口窜起，她猛翻过，用力甩开男人揽着自己的手，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对不起，小芊。”

        她发现自己竟然……竟然因为他这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而心了。

        为什么歉？

        “对不起，小芊……哥对不起你.……”

        这样的歉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快意，反而让她无比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