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锐地注意到赵云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拳在侧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他觉得这是个“讨好”老师、同时又能给那个即将毕业、成果斐然的魏亦可使点绊子的机会，便假装义愤填膺地对赵云舟说：“赵老师，您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她，眼看要毕业了，结果人家转就想抱别的大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之前都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面尴尬或不服的男博士生，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如果你们任何人对这个博后岗位同样感兴趣，我建议你们，现在、立刻，去查阅陈老师的研究方向，然后尽快撰写并发送高质量的‘套磁’邮件，用你们的学术实力去争取，而不是在这里进行毫无据的猜测。”

        他这番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污浊的水塘，瞬间让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沉寂下去。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八卦小团，此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面面相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只是转向那个挑事者，目光冰冷，语气却刻意保持着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清晰地陈述事实：“陈老师确实向魏亦可发出了博后邀请。主要原因是魏亦可的研究方向与他们课题组高度契合，并且他们对她目前的研究进度和已取得的成果非常满意。因此，陈老师是当着我和李教授的面，正式向魏亦可发出的邀请。至于魏亦可陪同陈老师参观校园，是院长和李教授亲自安排的接待任务。”

一个男博士生话锋一转，带着猥琐的笑意开了个极其不堪的玩笑：“不过说真的，陈老师……本钱足的啊，这能有什么‘不良影响’？”他刻意加重了某个词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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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对视频内容本未置一词，仿佛那团污秽的空气不值得他沾染。

        顿时，这群成年男间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压抑的低笑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暧昧。

        “嘿，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还看见魏亦可陪着陈老师在校园里逛呢，两人有说有笑的，说不定私下早就……”另一个立刻附和，语气意味深长，刻意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间。

        赵云舟感到一热血直冲。他先是愤怒于这些男生对视频中那位无辜女的肆意意淫，现在更是怒火中烧于他们凭借捕风捉影就对魏亦可进行如此肮脏的污名化。良好的教养像一脆弱的堤坝，勉强约束着他几乎要挥出的拳和涌到嘴边的尖锐讥讽――讥讽他们自能力不济，只在阴暗嚼。

        这时，有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话题引向了更危险的方向：“对了，你们说，陈老师上次那么积极想让魏亦可去荷兰博后，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这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揣测，仿佛一个女获得难得的机会，必然与她的“魅力”挂钩，这似乎能短暂抚某些人贫瘠的自信和自尊。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更加骨和下：“那女的叫得带劲，听得我都要了……”话语未尽，但意思不言自明。因为围观者中并无女，他们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对视频中那位份模糊、同样是受害者的女评论足，言辞鄙，引得又是一阵龌龊的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