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散开，里面的情形让他血几乎倒。

他退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他：“赵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魏亦可因激动而幅度过大的动作，使得宽松的白色浴袍领口落了一些。就在那一瞬间，赵云舟的目光捕捉到了――在她白皙的锁骨下方，几个刺目的、暧昧的红色印记，如同雪地上绽开的恶毒之花，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肌肤上。

        赵云舟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随即，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如同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他忽然明白了她今晚为何而来。她或许不只是来争吵，来质问爱不爱，她更是来……展示，来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所受的伤害，象化地呈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赵云舟从齿间挤出这三个字，拳攥得死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虬结。他不敢再看她，却又无法移开视线，那些印记像烧红的烙铁，在他的视网上，在他的心上。

        “痛吗？赵老师。”

        魏亦可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可怕。她非但没有因他的动作而羞耻或愤怒，反而主动地、决绝地再次将浴袍褪下，任由它落在地毯上。她就那样赤地、带着满“勋章”站在他面前，像一尊被亵渎却依旧美丽残忍的神像。

        他这才真正看清她。她脸上的妆容早已被雨水和泪水弄花，口红晕开，带着一种被践踏后的凌乱美。靠近了，除了她本的气息和沐浴后的清香，一陌生的、带着侵略的男古龙水味，隐隐约约地萦绕在她上，像一无形的标记，宣告着所有权的暂时转移。

        “我需要静一静。”赵云舟抬手，阻止了她的靠近，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里面几乎未着寸缕，或者说，那若有似无的布料更添淫靡。而更目惊心的是，从纤细的锁骨，到起伏的脯，再到不盈一握的腰肢，甚至是大柔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色吻痕、痕，甚至有些地方带着轻微的淤青，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另一场情事的激烈与……暴。

        一混杂着暴怒、恶心和钻心疼痛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他几乎是失控地猛地前倾，一把扯开了魏亦可浴袍的系带！

        赵云舟的呼停滞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些痕迹，仿佛要将它们烧穿。几秒钟后，他像是用尽了全力气，猛地闭上眼，又迅速睁开，然后一言不发地、几乎是机械地，用手将散开的浴袍重新拢起，合紧，试图掩盖住那令他心脏痉挛的画面。他颓然坐回原位，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她从不擅长用言语准地攻击对方的弱点，那太费心力。但她深谙如何利用自己的作为武，去伤害那些她在意却又伤害了她的人。就像童年时，面对父母长期的忽视，她不会哭闹，只会默默地在备受爱的表哥饭碗里放下泻药。当事情败，被父母责骂时，她心中没有半分懊悔，只有看着表哥痛苦、父母焦急时，那扭曲而短暂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