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月下劍成紫氣縱橫
蘇清宴盤坐在無垠草原之上,夜風掠過他紫色的髮梢。儘guan服用了血魄逆輪膏後內力源源不絕,但他心中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耶律元宣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壓得他chuan不過氣。
“二百一十八年……”他喃喃自語,指尖深深陷入草泥之中,“耶律元宣只用二百餘年就將黑日輪經修煉至第十三層,而我四百五十年卻始終無法突破最後一重。”月光下,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論武學天賦,他自知遠不如那個dai青銅面ju的國師,唯一的優勢不過是多活了兩百多年,積累的戰鬥經驗稍勝一籌。可這些,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顯得如此蒼白。
他清楚地知dao,若再依靠斗轉星移第十式與耶律元宣對決,勝算渺茫。幻月神殿那一戰,以耶律元宣的老辣,必定早已將他的招式剖析透徹。此刻的蘇清宴,就像一張被對手完全看穿的棋譜。
shen處契丹遼國,被萬千鐵騎通緝,他別無選擇。殺死耶律元宣是返回大宋的唯一機會,可就連他寄予厚望的菩提金剛指,至今也未見突破xing的進展。這個認知讓他心如油煎。
連日來,他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瘋狂修煉菩提金剛指。血魄逆輪膏確實讓他的功力暴漲,可指法境界卻始終停滯不前。若在以往,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磨礪,但眼下局勢危急,他必須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時光一天天liu逝,修爲卻毫無寸進。每當夜深人靜時,恐懼就像草原上的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他害怕這個最後的庇護所也會暴lou——耶律元宣完全有能力蠱惑遼帝,派遣大軍將這裏夷爲平地。
所有這些焦慮與痛苦,他都深深埋藏在心底。在柳如煙面前,他總是強顏歡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只有獨自面對蒼茫夜色時,他纔敢承認那個殘酷的真相:創武並非他的長處,他終究只是個在他人武學基礎上進行改良的匠人。就連自創的望月虛空拳,最後也險些要了他的xing命。
草原的夜風chui不散他眉間的愁雲,反而讓那份無力感愈發清晰。
月夜悟劍
契丹草原的夜,廣袤無垠,唯有天際一輪孤月,將清冷的光輝灑向人間。蘇清宴獨立於草浪之中,紫色的長髮在月下泛着妖異的光澤。他突然爆發出一聲低吼,聲音中積壓着四百五十年的憤懣與不甘。
“四百五十年!我活了四百五十年!”他對着蒼穹嘶吼,雙眸赤紅,“閱盡天下武學,自詡通天徹地,卻連一套真正屬於自己的絕學都創不出!慕容龍城有斗轉星移,段思平有六脈神劍……我蘇清宴有什麼?有什麼!”
怒至極處,他十指瘋狂疾彈,將滿腔怒火化作菩提金剛指的凌厲指勁,向着四面八方傾瀉。一時間,草原上氣勁呼嘯,草屑紛飛,泥土被犁出無數深坑。他體內的血魄逆輪膏藥力,在這極致的情緒cui動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瘋狂運轉,化作磅礴內力,如決堤洪liu般涌向他的指尖。
就在他心神俱沸,一指向前方一塊巨巖點出時,異變陡生!
不再是往日那純粹剛猛的指力,一dao凝練如實質、泛着月華般清冷光澤的凌厲劍氣,竟自他食指bo然迸發!那劍氣破空無聲,卻快得超越視覺,所過之處,空氣彷彿被切開一dao真空的軌跡。
“嗤——!”
一聲輕響,遠處那巨巖被一穿而過,留下一個光hua如鏡的孔dong。更可怕的是,劍氣餘勢不衰,竟將巖後十餘丈外的數棵枯樹齊gen斬斷!
蘇清宴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又望向那月下的破壞痕跡,xiong中的怒火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瞬間澆熄,轉而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他再次並指,努力回想着方纔那怒不可遏的心境,將體內奔騰的藥力與內力bi1向指尖。
“咻!”
這一次,是食指與中指齊出。兩dao更爲凝練的劍氣交錯she1出,不再是直線,而是帶着微妙的弧度,如同月華liu淌,於三丈外相互纏繞,將一塊翻滾的磨盤大石絞成了漫天石粉!
他福至心靈,又將內力運至小拇指,輕輕一劃。一dao細微得幾乎看不見、卻帶着刺骨寒意的劍氣絲線電she1而出,瞬間掠過六丈之外的一棵矮樹。那矮樹微微一顫,隨即從中斷爲兩截,斷口平hua如冰鏡。
“這……這是……”蘇清宴低頭看着自己泛着淡淡月輝的指尖,喃喃自語。他明白了,在極致的憤怒與血魄逆輪膏霸dao藥力的共同作用下,他體內積蓄的畢生修爲,竟與他觀摩、修煉過的無數劍法jing1義產生了玄妙的rong合與質變,衝破了“指勁”的藩籬,化虛爲實,誕生了一種全新的力量——一種以指爲引,化內力爲無形劍氣的力量!
他仰頭,望向那輪見證了他四百年滄桑的明月,心中豁然開朗。是因這月光指引?還是這草原的遼闊,終於撞開了他封閉已久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