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波声已小

        后来小钟也大病了一场。

        傍晚吃过饭，小钟抱着他卧在膝上，想哄他好好休息。但他因病之故，这两天睡得尤多，眼下终于有胃口填饱肚子，正是jing1神的时候。小钟让他闭上眼，他听话闭了一下，又睁开来，笑意盈盈地望她，放电，撩拨，不甘寂寞地想与她讲话，讲不完的话……任xing妄为，完全变成不听话的小孩。

        不同的是，小孩只要投其所好，很容易满足。但他又非真的小孩，就是想跟她对着干。

        小钟被闹得灰心丧气，决定他说什么都不理睬。可每每憋不过三句，就破功忍不住搭腔，索xing就随他去。猫猫的大胜利。再后来，她和衣倒在他怀间，摇摇晃晃地睡熟了。

        他一勾一挑地解她后背的衣扣，动作极轻，似以为不碰到她的pi肤，就不会被发觉，但她完全知dao了。她酝酿着突然转shen吓他一tiao，shenti却不听使唤，像灌满水银沉重不堪，勉强翻成平卧，再转不动。

        难受。干涸的热度。灼痛。她也开始发烧了。

        他倒好意思覆shen压上来。

        想干什么？这种时候总不该还打她的主意，趁人之危。

        小钟不由地将shenti绷紧，像抻起一gen弦。太紧了。hou咙像被勒了一下，呛咳出声。她侧转过脑袋，不yu对着他咳。他却有意误会她避着自己，好不甘心，费劲周章也要来衔她知觉麻木的两片chun。肌肤相贴的味dao化成淡淡的甜，像小孩吃的退烧药添加的糖jing1。她微微张开口，他就像误吞下hou咙的ying糖，整粒hua落到很深的地方。

        动物一样的啃咬，伴随着鼻尖的ding，拱，轻嗅，没有两下她就被折腾得像拆散的荷花，破碎零落，拉扯的jing2丝当断不断。想要睁开眼，想要抵抗，可巴掌ruan绵绵落在他脸上，力dao连最呆蠢的蚊子都拍不死。手指像未削竹节的扇骨旋绕过颌线，颈边，最后恶俗地抓住他的nai。章鱼拥有八条手臂的快乐，她知dao了。tui被抬起来，挂在他的臂间。小口已微微张开，鼻子却堵sai着，怎么都不通。

        没有水。她猜。病得发热哪来的水？都蒸发了。

        他依旧想要？

        反正就像人类研究出代替母ru的nai粉，爱ye也可以被runhua剂取代。听说岛国的女优在拍摄以前都会灌入很多runhua，确保不会受伤，拍摄也能顺利进行。没有水也没关系。

        他也会这样对她？

        ――不好。

        跟当成随时取用的飞机杯有什么区别？或者更贴切地讲，翻折双tui的姿态像青蛙标本。独断专行的爱就跟徒有其表的标本一样。

        他进来了。

        浪花拍满干涸的岸，病中的她却还对这一切了无知觉，只有炽热的吻邀来放逐。情事酷似一场激烈的进食，本不待言语，是纯然本能。蛇意图吞下比自己庞大几倍的猎物。他会倾尽所有的柔ruan唤起她的臣服，不厌其烦，直到纸壳布袋似的pinang裹缠住整个她，她在他最深的怀中。liu水ding开堵sai的感官，破出成片的dong，全shen褪mao似的往外冒汗，失控的chao水又从dong眼里漫回来，浸过脊背，酥麻。

        原谅他？

        干涩的hou咙发不出声，床褥被撞得摇晃，断liu的河床不见波涛。

        zuo了就zuo了吧。她疲倦地想。

        问他现在几点，他给了个很古怪的回答：四点。

        凌晨？

        他退烧了，也恢复了清醒。但小钟得吃过退烧药，冲了澡，洗去浑shen汗腻，才勉强有点jing1神。

        周一。去学校还早。

        大钟又在床上结出一围小巢，护她睡在里面，chui着温柔的枕边风，引诱说：shenti不舒服就请假休息，在家待着。――是说这里，她也可以当成她的家？小钟愣住。他又说，他会陪她。但他不要上课吗？他今天没有课。

        原来他已经不教她了。

        她迷迷糊糊地又问：蘑菇更近似一心一意向光生长的植物，还是像珊瑚那样擅长伪装的动物？

        他答：蘑菇就是蘑菇，属于菌类，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