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弦强撑着笑了笑。
非慕凡尘桃李色,独承天海月华灵。
曲终莫解渊深意,只向瑶台梦里听。”
他几乎是立刻就跪了下去,语气中带上些委屈与自嘲。
满池星。
“‘非慕凡尘桃李色,独承天海月华灵’……好一个‘独承天海月华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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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过与你论诗,何来恕罪之说?穿凿附会的确是小人之举,本王自然不屑为之,方才几句不过玩笑罢了。”
“句句都在夸他是什么沧海月华的灵物,说这池子困不住他的真心,说什么他的心事得到梦里去寻。怎么,在白祭酒眼里,本王这晴水楼,反倒成了委屈他的牢笼了?”
夙开不再看他,反而对着池中的鲛人柔声
:“听见了吗?白祭酒夸你是天地灵秀所钟,连本王这满池的星辉,都只是你的陪衬呢。”
夙开吩咐一旁的尧琼
:“尧琼,将前日皇姐送来的的那套贡品雪瓷茶
取来,赐予白祭酒。他素好茶
,用这个正好。再开一罐御赐的香茗,一并送去白祭酒居所。”
她忽然笑了起来,一副被逗乐了的模样。
他还在跪着,夙开到他
前
着他两颊往上提:“得了赏赐,不得开心点?笑一个!”
他只当她是一介武妇,空有武力不通文墨,却不知还能解他诗意,看穿他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更能以这般看似轻佻,实则诛心的方式,将他所有隐晦的心思与骄傲,都碾碎。
她语气亲昵,心情极佳一般。
这个主子,是很不简单。
“白祭酒言重了,”她语气缓和下来,仿佛刚才的锋芒只是错觉。
今日算是让他明了,自己过去到底有多不了解夙开此人。
她说着,伸手撩起一捧水,看着水珠从指
落,滴落在鲛人的柔顺长发之上。
“白祭酒写诗,一向大胆,本王晓得。只是,你这诗夸的是池子里的这位,还是借着他在夸你自己?”
“既然是好诗,赏赐也不能缺了,以免落了个本王小气,不好伺候,不好相与了。”
诗成,夙开听罢,指尖在小鱼儿
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突如其来的赏赐,比直接的责难更令人不安,白玉弦躬
谢恩。
“微臣并无此意!殿下明鉴!”
“这意思是,你看不上寻常富贵,自个儿是天上月、海里珠,清高得很,我这王府的甜果子,反倒
不上你的风骨了,是不是?”
灵珠暗泣鲛绡
,素手轻投蜜饵馨。
他将姿态放得极低,将夙开的犀利解读,刻意刁难轻巧地归为“误解”,并把自己放在了因才华过高反受其累的位置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夙开抬眼,看向白玉弦有些发白的脸。
“不瞒殿下,微臣往日诗作,也常因用词遣句过于晦涩,而遭人穿凿附会,生出许多无端误解。臣……已习惯了。只是未曾想到,今日在殿下面前,竟也会重蹈覆辙,惹得殿下心生疑虑。这实在是臣之过,请殿下恕罪。”
“诗是
好的诗,不过白祭酒似乎不懂,这宝物,有时候,被人好好收着、护着,未必就比漂泊在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