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消息确认了。赫晚接受了顾霄的邀请，双方已经开始初步合作，顾霄新专辑首支MV的造型，正是由赫晚工作室负责。

        因为她要利益。顾霄给了。而他，除了那点可怜的心动和自以为是的“命中注定”，还能给她什么？

        周导当时似乎有些惋惜，但也没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以后有机会再合作”。这个“以后”，现在被席予主动拾起。

        席予手指在通讯录里快速动，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周怀安。国内尖的商业片导演之一，以擅长拍摄大制作、强视觉的奇幻动作片闻名，票房号召力极强。半年前，周导的新项目《星骸》曾通过多方渠向他递过橄榄枝，男主角，级置，但剧本偏向爆米花商业大片，与他当时想深耕的文艺片路径不符，他让小玉以“档期冲突”为由婉拒了。

        凭什么？

        他抓起巾汗，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几乎从未主动拨出过的号码。

        周怀安在电话那顿了顿，显然没料到这出：“咳，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各有各的选择，我理解。怎么，现在有空了？听说你《风起紫禁》拍得顺。”

        他要加速。要用更直接、更不容回避的方式，挤进她的生活，她的视线，她的……选择里。

赫晚姐那边的风格。”小玉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不过赫晚姐不是跟咱们有合约吗？应该会排开档期吧……”

        他停下击打，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镜子里映出他布满汗水的脸庞，那双总是清澈温和的眼眸，此刻翻着重的暗色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决心。

        “还在进行中。不过……”席予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语气诚恳而直接，“我最近对商业类型片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也在反思自己之前的戏路是否过于单一。不知周导您最近有没有筹备新项目？或者，《星骸》的男主……是否已经确定了？

        “周导，没打扰您吧？”席予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的歉意，“突然联系您，是想为半年前的事，正式向您个歉。当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错过了《星骸》这么好的项目。”

        “帮我查一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最近的行程。还有，顾霄那边的消息，确认一下。”

        这个问题再次疯狂地灼烧着他的理智。凭什么顾霄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点，用那些赤的资源诱惑她靠近？而自己，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甚至不敢越雷池半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另一个男人的领地？

        顾霄可以给她资源，他难就给不了吗？只是他以前从未想过利用这些作为筹码。但现在，游戏规则似乎变了。

        席予没说话。他想起了后台顾霄看着赫晚的眼神，那种志在必得的玩味和兴趣。仅仅是一夜情，会让顾霄这么大动干戈，动用正式的工作邀约吗？以顾霄的江湖地位和风名声，什么样的造型师找不到？除非……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止是工作关系。

        席予得到消息时，正在健房。他对着沙袋，一拳又一拳，汗水浸透了背心，呼重，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沙袋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如同他腔里失控的心。

        而赫晚……她会接受吗？在见识过顾霄能带来的利益之后，她拒绝的可能有多大？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和紧迫感淹没了他。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继续扮演那个温和有礼、默默守护的合作伙伴。顾霄的出现，像一把烈火，烧毁了他原本计划中所有的耐心和循序渐进。

        一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尖锐的嫉妒，瞬间攫住了他。

        他深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存了许久却从未拨出过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周导的声音带着点意外和一贯的爽朗：“哟，稀客啊席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