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人

        第三章      故人

        日子就这样，在和郭仁安不冷不热的交往中，被推着往前走。

        我们像两列按照既定时刻表并行向前的列车，每周固定几次午餐，周末偶尔看场电影或吃顿饭。他牵我的手，我不拒绝。他尝试拥抱，我会微微僵ying，然后放松。他求欢，我却一直干涩无法shirun。

        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那种心脏会漏tiao一拍，看到他消息嘴角会不自觉上扬，分开时会计算下次见面时间的冲动。少了高中时偷偷在课桌下拉手的心tiao如鼓，少了大学时每次在校门口看到他迎面走来时，那种恨不得飞扑过去的雀跃。

        郭仁安很好。稳重，ti贴，有规划。他会记得我提过一嘴的餐厅，带我去尝，会在下雨天提醒我带伞，会在我加班后发来问候。一切都恰到好chu1，挑不出错。可恰恰是这种挑不出错，让我心底那点空dong，越发清晰。

        爸妈的电话越来越频繁，话题总是不经意又顽固地绕到我的“个人问题”上。

        “星星啊，新工作也稳定了，一个人在S市，有没有认识什么合适的……朋友啊？”妈妈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妈，我ting好的，工作ting忙的。”我han糊其辞。

        “忙归忙，终shen大事也要考虑呀。”爸爸接过电话，语气直接些，“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人要向前看。要是真有觉得不错的，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我们也帮你把把关。总一个人飘着，爸妈不放心。”

        他们怕我走不出林曜琛的耀眼光芒。他们不知dao，不是走不出，是那光芒太盛，早已在我情感世界里投下过深的烙印。和他那样的人认真地、毫无保留地爱过一场之后，再看旁人，总觉得隔着一层mao玻璃，影影绰绰，chu2不到真实的心tiao。

        郭仁安，就是那mao玻璃后的一个还算清晰的影子。安全，稳妥，或许……也能取nuan。

        于是，当五一假期临近，郭仁安提出想陪我回家看看叔叔阿姨时，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或许让父母看看，让他们安心，也让我自己，借着这段被家人“认证”的关系，更快地、更名正言顺地迈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一个没有林曜琛的阶段。

        我带他回了B市。

        爸妈热情周到，准备了一大桌菜。郭仁安表现得ti，带了不少S市的特产，言谈间对我也颇为照顾。饭桌上气氛rong洽，爸妈看他的眼神里，有审视，但更多的是欣wei和隐隐的放松。

        晚上，他自然住在我家，睡在我的卧室。我的房间还保留着不少学生时代的痕迹，书架上sai满了旧书，墙上贴着褪色的明星海报，床tou柜上放着高中毕业旅行时和海豚的合影――照片一角，有林曜琛被我刻意剪掉后残留的半个肩膀。

        洗漱后，气氛不可避免地变得微妙。郭仁安吻我，动作温柔，甚至带着些讨好的耐心。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投入，回应他的chu2碰。可是没有用。shenti像一株干旱太久的植物，内bu是干涸gui裂的土壤，任凭雨水如何试图浸run，都迅速liu失，无法xi收分毫。那种熟悉的干涩和不适感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让我难堪。

        他察觉到我的僵ying和不适，退出来，在黑暗中看着我，呼xi有些重：“还是不习惯？”

        我侧过脸，hou咙发紧：“嗯……有点累，今天坐车……可能……”

        沉默在黑暗里蔓延。半晌，他叹了口气，翻shen躺平，把我揽进怀里，只是抱着。“睡吧。”他说，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僵在他怀里，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厌弃和对他的愧疚。明明是我答应带他回来，明明是我想要尝试向前走，为什么shenti和心，却如此不pei合？

        第二天，郭仁安提出想去我高中看看。

        “想多了解你一点。”他笑着说，神情自然，仿佛昨晚的尴尬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