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

        家属的心情没比病患好到哪儿去，满以喟然长叹接受命运，走到他边平静开口：“莫林，今天让你回来就是说这件事，我……”

        从前他有父母、哥哥三座灯塔，现在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

        “莫林……”

        莫林转将手中药盒甩在茶几上：“我不相信，是医院误诊。”

        满以来到厨房想起以前，父亲说不会饭的男人找不到老婆，他和莫林就站在小板凳上学饭，母亲依偎在父亲怀中哈哈大笑。

        莫林：沙锅特别！端锅是技术活。

        莫林上系着买酱油赠送的绿格围裙，双手着隔热手套端着砂锅，后背靠墙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不停变换定格动作。

        “哥，你帮我拍张照片，走路帅？还是靠墙帅？”

        他不敢看满以，因为……满以不会说谎，不会开这种玩笑。

        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否定满以。

判元苘好坏，只要他哥认同他就诚心祝福。

        热腾腾的排骨汤味醇柔，爽脆酸菜和炖烂的排骨合，喝一口微酸肉汤齿留香。

        厨房洗碗机轰轰响，满以去卫生间洗手，出来时莫林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熟悉药盒。

        莫林不想听他说任何一句话，拿出手机和助理通电话，从沙发上站起凝望面前空气：“我另外约检查，时间晚上发给你。”

        他哥炖的酸菜排骨汤黑白无常来了都得停下喝两口。

        莫林没等到回复，和满以坐在餐桌享用心心念念的酸菜排骨汤，视线时不时瞄向手机。

        哪里买的衣服？像……黑色垃圾袋。

        满以像冰雕端正坐着不吃饭，莫林看过来他又拿起筷子夹碗里的酸菜，脸色没有任何异样。

        满以在里加了点辣椒油，抬莫林拿着公勺盛满第二碗汤，夹起排骨放进嘴里不出两秒吐出完整骨。

        “还是你炖的酸菜排骨汤好喝。”

        目前没有能有效治疗渐冻症的药物，利鲁唑是延长患者寿命的首选药。

        莫林刚刚看过说明书，但是他不相信，面无表情扭直勾勾看向满以。

        “对了哥，你叫我来干什么？”

        两人吃完饭，他把桌面用过的餐全都丢进洗碗机，一次厨房用纸抹抹桌面完成打扫。

        莫林端起碗喝排骨汤，多日不快被一碗热乎排骨汤治愈。

        她的名字重新出现敲打心口，消失、分手、面对死亡，满以无法判断哪种方式对她伤害最小，垂下眼笑着说好。

        芮南：你还会饭？

        莫林吃了定心，去厨房看酸菜排骨汤，掀开砂锅盖用筷子扎了下里面的排骨，确认熟了关闭天然气准备吃饭。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父母笑什么，长大后才知因为他们太淘气，父亲故意哄骗他们干活少惹事。

        莫林把砂锅放在餐桌上，回来挑选手机上的照片，将照片发给芮南，好像心机。

        三言两语暴智商，芮南看着手机笑出声：“大傻子。”

        满以怕排骨汤洒了，拿起厨房台面上的手机帮他拍照，看着照片张口略停顿抿嘴。

        莫林：当然！不过这次我哥主厨，我负责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