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平淡无奇的何子仁，是那种一眼见过很难的有印象的，最容易淹没在众生里。

        端庄的才女，突然被一个糙的军汉当兄弟一样，难免有几丝不习惯，正自想着怎么回应才好时，李衿适时地替她解了围。

        沈静姝默然无语许久，才收回视线，低咬了一小口野果。

        “……”

        所以，他才有机会埋伏在李桐边暗线。

        李衿自捡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口，：“你确实见过他。”

        “是不是觉得不太有印象？”

        可她对自己――也真的是一片赤诚。

        果子都是新采的野果，已经洗过，沾着颗颗晶莹的水珠，李衿挑了一个红红的，递给边的沈静姝。

        “衿儿，”沈静姝接过，却仍看着何子仁的背影，疑惑：“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何子洲没法子，去找刀子分那半只兔去了。

        “你说子仁啊？”

        何子洲是个爽直的军汉，又一直追随长公主，故而也没那么繁文缛节，提起兔子给李衿展示了一下，便笑：“我给殿下把兔子烤了吧？可新鲜呢。”

        “子洲，我这里留半只兔烤了就行，剩下的你和弟兄们分一分。”

        明明刚才有过照面，可这才眨眼的功夫，向来过目不忘的沈静姝居然就不记得送果子的何子仁的相貌了。

        他手里拎了两只奄奄一息的兔，憨笑着，语调欢快地汇报：“殿下，这林子里可有些吃的，我们刚刚发现几窝兔子。”

        只有一种很淡，很模糊的感觉。

        他前脚刚走，何子仁后脚就过来，按着礼数向李衿行了军礼。

        副将？

        沈静姝一愣，随即一惊，竟然是他？

        沈静姝不解，李衿笑笑，有提示她：“幽州城上，那个反水的副将。”

        他又看了一眼沈静姝，同样是自来熟，不拘小节，爽朗：“沈娘子可偏些什么口味？”

        正情脉脉地看着沈静姝可爱又拘束的小动作，忽听后一声炸雷般的汉嗓音。

        何子洲挠了挠后脑勺，“太少了吧？”

        “这……”

        “殿下！”

呆呆――这都了，如今倒还避什么嫌？

        何子洲满面红光，兴高采烈地走过来。

        李桐的副将，职品已不算低，却是李衿的暗线……沈静姝一次觉得，她的衿儿，谋算诡计之深，真的很令人畏惧。

        李衿高深莫测地勾了勾，“你不记得很正常，不然，他也不会去李桐边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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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衿笑笑，依然让他只留半只就是。

        他比他的大哥要沉稳寡言些，只是默默把用布兜着的野果子放好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