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
“是谁报的案?”
警察来得很快,保安扶着贺书言上去,一群人浩浩dangdang地进了屋。
“乖乖,你这tui都ca破了。”
“是哦,这都见血了,摔的吧。”
“你有红药水不?快,你给弄一下……”
街坊邻里七嘴八she2,两位女警来回翻找一通,连柜子后夹feng都推开检查过,一无所获。
“没找到。”警察说。
“你们说,会不会是跑了?”保安大姨追问。
“有监控吗?”女警低touzuo笔录,“门没有撬锁的痕迹……房子的每个角落我们都找了,没看到有人,你们谁是屋主?”
贺书言站起来。
“你的房子?”
“嗯。”
“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
“租了多久?”
“一周。”
“叫什么名字?”女警狐疑地打量贺书言,“你是盲人?”
“嗯。”
“全盲?先天后天的?”
“后天的。”
“我记着楼下那dao上有监控,就是不知dao好不好使。”有人抢先回答了警察的问题。
“丫tou,你确定家里进人了吗?”
另外一种更尖锐的声音,这位也是个女警,贺书言摸到熟悉的椅子坐下,她闻到了许多人的气味,聚在一起热腾腾的,把屋子烘nuan了。
“我……确定,我闻到了一gu味dao,在关门的时候还夹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人的手。”
“你看不见,怎么确定的?”
贺书言一时不知该从何解释,眼见为实,一来她没法亲自验证,二来除了她之外,无人发现她所描述的闯入者,连一点蛛丝ma迹都没摸着。
警察们默契对视一眼,今天先告一段落。
“那行,贺小姐,我们回局里调取楼下监控,你眼睛看不见就不用跟来了,留个电话,到时候我们联系你。”
“不放心的话换个锁吧,这个毕竟是老小区,人又多又杂。”
保安打了换锁电话,警察前脚刚走,后脚拎着工ju的师傅就上门了,三下五除二把旧锁敲了,换上了结实的新家伙。
贺书言依然chu1于惊魂未定之中,她明明都闻到了一gu不属于这里的味dao,也听到了声音,可什么都没找到……
是错觉吗?
她灵minjing1准的感官在紧张过度导致的幻想中第一次失效。
恰好此时孙旻回了消息,贺书言借机提出去她家暂住一晚。
“真是邪了门,这地方不是好几次都……”
银发的高个婆婆朝卧室探tou探脑,保安姨暗地里给她使了个眼色,一行人默默地下楼去。
如此折腾一番,已经到了深夜。
孙旻家有两间房,一间她和两个女儿住,一间给八十来岁tan痪的母亲。
贺书言躺在铺好的沙发浅浅地眯了两三小时,垫子太ruan导致她腰背都深深地陷进去,压gen睡不安稳,她想自我cui眠,却忍不住琢磨起房子里发生的怪事。
为什么会找不到?
如果那人真的跑了,警察会抓的到吗?
还会……回来吗?
她依旧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误。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又闻到了那种陌生的气味,有什么东西在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脸。
“岁岁,不要打扰姐姐休息。”
“可是我想拿玩ju,我要我的娃娃!”
原来是小女孩,贺书言松了口气。
经历了刚才发生的事,她对深睡中听到的声响反应过度。
“我就要娃娃!”
稚气且尖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贺书言翻了个shen默默捂上耳朵。
“你别吵,ma上把书言姐姐吵醒了,你都多大了还玩玩ju?”
“没有娃娃我睡不着,我就要嘛!”
小女儿抱着娃娃哭哭啼啼地回房间。
贺书言以为自己被突如其来的吵闹折腾清醒,她把脸埋进沙发抱枕里,洗衣粉香jing1味和棉花折旧的酸苦味钩织成了一张捕梦的网,暂时让她忘记今晚惊心动魄的经历,全shen心放松下来,沉沉地睡去,直到孙旻送完两个孩子上学回来,叫醒她起床。
“今天还要去孤儿院吗?”孙旻问她。
孙旻是盲校的主guan老师,也带盲文拼读课和文学鉴赏课,贺书言是她带出来的第一届学生,平日里两个人关系极好,贺书言总是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孙院。
也正是孙旻倾力推荐才有了贺书言手上的这份助教工作,虽然收入不高,好歹是能在乐城独立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