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色很差，吓坏了吧，”孙旻拍拍她的脸，“警察咋说？那人抓到了吗？”

        “您好，请问是贺书言贺小姐吗？”

        “嗯嗯，昨天我们也未在您家中发现可疑人员，今天家中有什么异常吗？”

        “油烟机脏了，改日找人上门洗洗。”

        “谢谢姨，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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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书言嗓子甜，孙旻经常带她去乐城孤儿院里当义工给娃娃们唱歌。

        “人脸识别错误。”

        睡眠不足导致太阳突突乱。

        “那好，之后您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系。”

        贺书言打哈哈敷衍过去。

        “行啊，你照顾好自己，有啥事你那手机都能自动打电话的吧？”

        她在床柜附近没摸到，俯下伸手在地板上到乱摸一通，不小心用力过猛，指尖把卡在垂挂床单边沿的手机推进床底下。

        “今晚你要不在我这儿再住一晚？”

        贺书言摇拒绝:“姐，我的东西都在家里，明天还得上班，薛老师拜托我校对的盲文版讲义我还没完呢，要带去学校的。”

        “可惜我昨晚走得急，在乐谱落在家里没带来，今天我带他们玩玩就好了。”

        贺书言用盲杖用的习惯，点两下就知台阶有多高，知怎么迈步才不会摔倒，孙旻和她聊天，为她描述周围街上出现的一切:有人在煎饼摊排长队嚷嚷说不要葱花香菜，一群学生骑车赶着上学闯红灯，杂货铺在往外摆打包好的装酒纸盒……这些东西贺书言没见过，凭借文字的描述天行空地想象着。

        “这快递我帮你拆了哈。”

        恐惧被安定的心思和困意冲淡了。

        “我们查看了昨天楼梯口附近的监控，相关时间段内并没有找到和您描述的可疑人员进出楼栋。”

        “嗯。”

        “哪有那么快。”

        “那太好啦，你可以安心了，虚惊一场。”孙旻笑，“一个人住就是容易疑神疑鬼的，早日找个伴就好了。”

        “不用啦，我已经准备睡了，谢谢姨关心。”

        或许是记忆保护机制作祟，她竟完全找不到相近的气味去刻画那“人”的画像。

        彼时秋老虎正盛，塘中飘出的水汽夹杂着一团火，隐隐渗透着来自鱼虾和塘泥的腥气，为她构造一副生命将衰的惨状，她决心以后不再走那条路。

        啊，孙旻今天无意中说过这扇门有些老旧变形，贺书言下床摸到门，试着推开又关上，也许真的是自己在慌乱中误判了。

        那关门时怪异的阻力呢？

        送走孙旻，贺书言接通了来自警局的电话。

        她伸手去够。

        她听到床底的手机里传来再熟悉不过的电子音:

        床底有些许细细的灰尘颗粒，孙旻今天貌似没有把床底彻底打扫干净呢，贺书言摸到了地板上的水渍。

        孙旻念念叨叨地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摸了一遍，帮着把地板拖干净，推开窗子通风。

        “没有。”

        “啊……这样吗。”

        公益音乐课结束后，孙旻陪着贺书言回了一趟出租屋。

        和孙旻说的一样，虚惊一场。

        “好。”

        “行，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

        一切正常。

        贺书言把情况告诉了孙旻。

        “阳台这块怎么还有个台阶啊，小言，你下来可当心着点。”

        唯一……唯一类似的……是傍晚散步时在公园里荷花塘散发出的气味。

        碰到屏幕的边角，手机嗡的一声感应亮屏。

        ……

        “乖乖，你还好吧？”

        “这……哎哎，确实那个小区太旧了，又都是打工的多，你一个人不安全，等俩月攒攒钱可以找个好点的房子，最近要不来我这里住住？”

        比如气味。

        “姐，我换过锁了，没事的，不用担心，”贺书言摸到她的手，搀扶着站起来，“我们走吧。”

        她依然有几未解的疑惑。

        贺书言躺在床上，困意渐，她关上播放到一半的小说，正准备插上充电，翻时手一，咕咚一声，手机顺着床单到地板上。

        今天有许多各色各样的人被她感知到，老人孩子，以及与她年纪相仿的义工，老人上有独特的老化腐味，孩子上有洗衣粉味，义工上是汗馊味……

        贺书言收到一条来自保安大姨的语音消息。

        “阿姨上下班了，要不要我上去看看你？”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