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四
秋麦将脸颊边的碎发捻成一缕绕到耳后,伸手去接葛正庆递来的十块钱,冰凉的食指指背不小心在葛正庆的指尖极快地蹭了一下,她无所察觉,或者说毫不在意,那有实感的yang意却连同心里yang的幻想,一并倾向葛正庆的shenti,让他神魂颠倒地打了个抖,视线凝固在手指上,不自觉用大拇指搓了一搓,搓去了那残留的一秒冷意,最后只摸到了长久留置在指腹上的老茧和疤。
“啪!”
秋麦正从抽屉里找零,塑料袋里的鱼忽然弹动了几下,连着袋子猝不及防从电子秤上翻了下去,掉进前面的白色水盆里,水花溅得老高,迎面打来的水珠带着鱼的气味,打醒了还浸在一种自娱自乐的暧昧里的葛正庆,有那么几滴甚至跑进了他嘴里,他当即把tou转向一边,用力呸了几下。
秋麦单手扶着桌沿俯shen,踮起脚尖一挥胳膊将浮在水面的塑料袋捞了起来,把它跟在手心里捂热的一元ying币一齐交给了葛正庆,说dao:“这是你的鱼和你的找零……那个水,还是干净的,就是有点不好闻,你吐掉就没事了。”
葛正庆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用手腕ca去了脸上的水,被自己的大惊小怪逗得笑了一下,手指勾住塑料袋的提手,接过ying币和她说了声没关系,转shen准备离开档口。
站在台子后的老板还在跟同一个人推销他的海鱼,那么多的ti验原来不过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葛正庆用指尖轻轻抹去了chun边的最后一滴水珠,秋麦却在他转shen时忽然开了口:“你,七月初再来,那时候禁渔期过了,第一批江鲜上市,你可以买回家去尝一尝。”
话说完了,秋麦愣了一下,方才开始疑惑为何要对葛正庆讲这个,虽是想对谁说都可以的套话,但往常都是由老板老板娘说了来卖交情拉客源,谁来谁买与只负责杀鱼的她无关,不需要她来讲,此刻或许是因为听他说了西北没有鳊鱼,或许是因为他被鱼水溅到了却还能笑,又或许gen本没有那么多特别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提醒她tou发散了,没有cui促她快点杀鱼,在一旁耐心地等她扎完了tou发,那句话就丝hua地从hou咙里溜了出来。
那一瞬间,秋麦想起了姐姐的话,“世界上的坏人哪里就盯好了我们一家”。她和春禾得到善意的机会很少,遇到了对她们好的,秋麦又轻易放心不得,她看不懂人际交往里的弯弯绕绕,但能感觉得出一个人是恶意还是好心,她就像一个背着壳的蜗牛,探出chu2角――她的直觉,小心翼翼地往前爬行。此时,她的chu2角显然chu2碰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域。
秋麦感到了一丝轻微的不自在,像是有一片鱼鳞贴在了pi肤上,存在感格外强烈,她下意识地攥紧案板上的刀来寻求一丝熟悉的安稳,刀柄shihua的chu2感提醒着她该重新dai好手套继续工作。
一旁的葛正庆并没有逃过这句话的激dang,他那本就不平静的心湖因着她这句邀请般的话语,再次落进了一颗抛光的鹅卵石,湖面漾开一圈圈柔ruan的涟漪,shirun了他的心。七月初,禁渔期过,江鲜上市。下回他再来就不是一次凭运气决定的偶遇了,而是一个可以被期待,可以被纳入计划的juti日期。一种隐秘的不作伪的欣喜悄悄盖过了刚才吃到鱼腥水的尴尬。
“七月初?”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轻飘飘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