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点・一
刘队问春禾在妹妹失踪前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春禾两手放在桌上,绞着一张半干的餐巾纸,边角被搓出了mao边,扑簌簌地往下掉屑子,她垂着眼,很认真地想了一想,说dao:“她和一个外地来的chu1了对象,那人叫葛正庆,是我洗脚城的客人的老乡,我,我不知dao这和她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但我劝过她的,尤其是……”春禾唰地拿起纸巾掩住脸,鼻腔里被泪水浸得zhong胀到无法呼xi,她每哭一会儿就得停下大chuan一口气,hou咙里轻微地抽搐着,张恒看得不忍心,礼貌而适当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刘队看了眼手表,接着她的话题往下问:“尤其是什么?”春禾把手拿下来,两只剧烈颤抖的手交握着,她努力让自己克制住哭泣,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发飘,随着哭泣的频率在空气里忽高忽低:“尤其是,秋麦告诉我,葛正庆在老家杀过人,而她还决定跟他走。”
她咬着牙说完,没抬起tou,只单单抬起通红的泪眼,眉tou死死压着眼pi,那双眼里带着nong1烈得要化为实质的恨意,两个警察一时也说不清那恨是对谁的,但既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么这种强烈的恨意除了潜在的凶手,大概也没有人能承受得了,加上涉及到其他可能发生过的命案,刘队顾不上其他的,连忙示意张恒继续记录,他则追问dao:“你确定你妹妹说的是真的吗?葛正庆杀了谁?什么时候杀的?他老家在哪里?”
不确定。不知dao。不知dao。是西北一个叫坊县的县城。
这就是春禾的答案,她确实大bu分都不知dao,秋麦那时说得笼统,似乎颇为急切地想叫她从中撇清关系,除此之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讲。至于秋麦本人到底清不清楚,清楚多少,这个问题就像春禾眼里的那份恨该归给谁一样,只有当事人知晓答案。
刘队拿出手机给警队的画像师编辑了一条短信,叫他过来画像。画像师gen据春禾的描述,很快画好了一幅肖像,递给春禾看像不像,有没有哪里不太一样。
春禾接过素描本,在她的记忆里,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像画像上这样严肃过,他总是在笑,一直在笑,该死的笑脸,像一只不识愁滋味的畜牲,一只狡猾的狐狸,她没见过他除了笑以为的任何表情,只有微笑,大笑,嘲笑,连回忆起他笑时的样子都怒火中烧。
春禾捧起本子,看了半晌说dao:“画得太像了……他就长这样。”刘队接过本子看了看,感觉有点眼熟:“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哪里?”春禾想了想,摇了摇tou:“我不记得了,我跟他并不熟悉,主要是我妹妹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刘队说dao:“那你的那位客人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在蒲渠县吗?我们可能需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春禾dao:“他叫罗飞虎,还在的。”春禾又问:“那ju男尸,应该不会是他吧?”张恒记下电话号码,安weidao:“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暂时不考虑这一点,毕竟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话,这个葛正庆就是在逃的凶杀犯,他要是死了,有些案子就永远没办法水落石出了,而且……假设有另外一个人,杀了你妹妹和他,以分尸的手法来看,那个人也一定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所以在确定死者shen份之前,我们不考虑那些小概率事件。”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黑沉了下来,室内渐渐明亮得有些刺眼,刘队还想再问点什么,春禾忽然痛苦得捂住了小腹,缓缓朝着桌子伏了下去,张恒被吓了一tiao,问她是怎么了,春禾艰难地试着直起腰,解释说自己怀孕了,可能有点惊着,现在肚子疼得厉害:“不好意思啊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