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的年纪，见惯喧闹的红尘，自然也知冷却过后死水无澜的枯寂，但青春年少的她难以消受。她想要的很多，很贪婪，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像影子一样淡淡的小孩，低眉顺眼听从一切的安排，随遇而安，他不主动给，她不提也不闹，不给就不给。

        喝得太急，一滴酒顺着角下颈间，她在一瞬间萌生太多相反的念，互相撕扯像是爆炸。最后，几乎像是未曾思考，她伸出指尖，接过去。酒在上缓缓化开，竟是甜的。

        或许是深度近视的缘故，他的瞳色很浅，映在强光下几是金色，边缘蔓延的黑色封边像凝入水晶的柳叶，回旋成环，刻着秘不示人的咒语。她意识到自己离他极近的时候，早已陷在里面迷失来路。

        这世间不会有人比朝夕相的她更清楚他的感，比菩萨慈悲，比幸臣妩媚，比鳏夫寂寞。她或许还固执地相信着幼时的戏言，长大要嫁给像爸爸一样的男人。

        不出几秒酒劲上，她就天旋地转不辨南北，踉跄着磕到茶几，又扑倒在他上。她的心以为自己尚能逞强，却彻底不听她。

        恰如其分的回击，足够优雅从容，也足够无谓。

        可是今夜，她很有与他一较高下的胜负心。

        她需要他给一点更烈、鲜艳的东西，作为男人的爱憎。

        他若无其事答：“你不是都能猜到吗？”

        陌生的新奇感让她萌生出更多的探索。

        醉酒的感觉像过轻的灵魂从肉上剥离。手追逐着远去的自己攀高，最后却如藤蔓般缠住他的后颈。毫无疑问，她想要独占他，不愿让他属于任何别的人。

        得到他的回应，她便继续盘问：“昨天晚上去干嘛了？”

        她憋起一劲翻过，怒拽着他，再次重申：“我说，不许去。”

        正是这副衣冠楚楚的伪装，更令她恼。

        “你少臭美了。没人关心你。”

        这意味不明的躲闪非但没能止燃，反而火上浇油，她着气埋在他前，无力地揪他、捶他。

        “爱上别人，你就觉得对我愧疚？才想尽办法补偿，让我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并不想求他的回应，只是自言自语。

。她当然可以拒绝与他喝酒，继续过去那种两不相干的日子。

        择日不如撞日。

        他对此不置可否，像是不愿与她继续说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这番态度完全像神经质的妻子疑心丈夫出轨。

        晕目眩的感觉令她想吐，像是测长跑在痛苦的后端，快要断气。

        “你在害羞？”她问。

        她知怎么用自己的勾引男人，用来自三情色作品的经验，扮作乖巧又天真的模样，故意展容易受伤的柔之地，痛痛，。

        他徒劳地否认：“我没有。”

        但她没想到那是白酒，光是那一小杯，都比她以往喝过的整罐果酒烈。

        他没话可说，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眷恋他的感觉，好比野小孩生来就亲

        她纵是不情愿，也无余力反抗。心像失眠那样漫无目的地清醒着，感到油然而生的可怜。

        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家里的食物链也是时候该改写。

        他哄了她好一会，用方言讲她从小听到大的笑话，等她稍好了，方问：“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

        “不是的。我不会结婚，三十岁的时候不会，现在更不会。你放心吧。”他。

        “混账，不许去。”

        她不喜欢他收敛又客气的疏远，仿佛那样才算尊重。一天到晚相敬如冰，连这屋子也冻成冰窖，活时的棺材。

        多情的本会遗传。

        “你吃过雪吗？雪是什么味，绍钤？”

        他像小猫一样抚她的后背。

        “，看不起谁呢。”一怒之下，她没听他的劝告就将整杯酒一口闷尽。

        他没有回答，不知误会什么，脸忽然变红。酒劲上没有这么迅速。

        他的神情转得认真，手贴上她烧红的脸颊，又像觉得这么不妥，保持分寸收回手，放眼看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