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和他都心知肚明，这份“特殊”，远比任何言语的烙印都更加深刻。

        ***

        晨光取代了夜色，透过百叶窗，将病房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纹。

        韩昊天醒来时，先感受到的是阳光落在眼上的温度，然后是各清晰的痛感——但比起昨夜，似乎可以忍受了。

        他睁开眼，第一个动作是看向对面的病床。

        空的。

        心脏莫名一沉。昨夜的一切……是梦吗？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窗边单人沙发上的谢星沉。她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着米白色丝质衬衫和烟灰色休闲长，手里端着一杯水，正望着窗外。晨光在她上镀了一层淡金，轮廓柔和得不真实。

        韩昊天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曲易晨探进来，浅蓝色卫衣衬得他栗棕色发格外柔。他手里提着保温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姐姐！早上好！睡得好吗？”

        他像只欢快的雀鸟进来，完全无视了韩昊天的存在，径直开始在谢星沉边的茶几上布置早餐。鸡丝粥的清香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

        紧接着，卢米安抱着一大束几乎要把他淹没的香槟玫瑰出现在门口。金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碧蓝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担忧：“星沉姐！您能平安真是太好了！”

        沈凌羽跟在他后，依旧西装笔，浅灰眼眸扫过病房，在谢星沉上停顿一秒，微微颔首：“韩总，谢经理。”

        韩昊天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到曲易晨小心翼翼地把剥好的水煮放进谢星沉手边的碟子里，看到她几不可察地微微点。

        他看到卢米安像只求抚摸的大型犬，眼巴巴地看着谢星沉。

        他看到沈凌羽站在不远，目光始终落在她上。

        而他躺在这里，左臂被绷带层层包裹吊在前，口固定带勒出清晰的轮廓。助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边，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冷光，等待汇报工作。

        “韩总，”助理压低声音，“明诚资本要求提高‘灵境’项目风险保证金……”

        韩昊天抬手打断他，目光却仍落在窗边那人上。

        谢星沉对周遭的一切反应平淡。她用完早餐，接过曲易晨递上的外套，起。

        离开前，她脚步在门口微顿，没有回，声音清晰却毫无温度地抛向后：

        “韩昊天，好好养病，我等你。”

        然后，她便带着曲易晨和亦步亦趋的卢米安离开了。沈凌羽对她略一颔首，也转向外走去。

        病房里瞬间空了一半。

        助理的汇报声在对比下显得更加突兀：“……关于您这次事故的保险理赔……”

        “等等。”韩昊天忽然说。

        助理停下来。

        韩昊天看向门口——沈凌羽去而复返。

        浅灰色眼眸的男人停在门边，第一次真正地、不带任何评估意味地看向韩昊天。

        “伤得不轻。”沈凌羽开口，“肋骨？”

        “骨裂。”韩昊天扯了扯嘴角。

        沈凌羽几不可察地抬了下眉梢。“‘灵境’的预算重，等你状态好点再看。不急。”他顿了顿，“别耽误正事。”

        这话听起来依旧冷，但韩昊天听懂了其中那点难得的谅。

        紧接着，卢米安也回来了，站在门口，碧蓝眼眸里带着柔的同情：“韩总，您……您看起来好痛。要不要我帮您倒杯水？”

        甚至，连苏明的特助秦风也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礼品袋：“韩总，苏总特意吩咐，这是一点心意，促进骨骼愈合的补充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