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共生

        晏家和沈家是世交。

        晏玥和沈聿珩两人的父亲，是晏子清和沈阙。

        他们是高中时代就一起逃课、挤在烟雾缭绕的街机厅里拍《街tou霸王》摇杆，或者在自家电脑房里联玩《命令与征服》的铁哥们。

        关于他们最鲜活的记忆碎片。

        就是周末晚上，自家的客厅里，沈阙和晏子清两个兄弟，穿着背心ku衩，挤在旧沙发上，对着两台嗡嗡作响的CRT显示qi大呼小叫。

        屏幕上是《红色警戒2》激烈的坦克大战，或是《CS1.6》里DUST地图激烈的攻防战。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啤酒、烧烤签子和男xing汗水的混合气味。

        沈阙会为红警2里一次漂亮的‘谭雅’突袭炸掉晏子清的关键建筑，兴奋地拍他的大tui。

        晏子清则会因基地被“基洛夫空艇”炸平而懊恼地大叫“老沈你阴我！”

        抓起手边的薯片袋就砸过去，碎屑飞溅。

        两人毫无形象地大笑、互pen垃圾话，像两个没长大的大人。

        汗津津的胳膊撞在一起，在虚拟的硝烟里快意恩仇。

        而在地毯的另一角，是他们的镜像，只是更小、更柔ruan。

        扭作一团的沈聿珩和晏玥，蜷在厚厚的地毯上。

        那台红白机是他们的秘密花园，连接着笨重的CRT电视。

        水guan工ma里奥的像素世界里，沈聿珩总是让着‘小霸王’晏玥来cao2控ma里奥。

        自己则甘愿当那个蹦蹦tiaotiao、ding砖块、吃金币的路易基。

        “tiao！玥玥，踩它！”

        他盯着屏幕，比自己cao2作还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抠进地毯绒mao。

        通关的电子音效响起。

        两人会同时欢呼着撞在一起，额角相抵。

        汗津津的pi肤蹭着pi肤，呼xi里都是对方shen上干净的皂角味。

        有时玩累了，就并排躺下，tou挨着tou看少儿频dao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晏玥会被懒羊羊的惊世智慧逗得咯咯直笑，shenti不自觉地歪向他那边。

        沈聿珩则会学着灰太狼夸张的语气喊“我一定会回来的！”，逗得她笑倒在他shen上。

        而更早的时候，他们共享过同一个nai瓶，在同一个澡盆里扑腾过水花。

        穿着同款的卡通睡衣在大床上相拥而眠，听着彼此均匀的呼xi声入梦。

        他们熟知对方所有的秘密：沈聿珩怕打雷，雷雨夜她会抱着自己的小枕tou溜进他的房间。

        晏玥挑食不吃胡萝卜，他会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肉wan子夹给她。

        他们一起在放学路上追逐打闹，一起在对方家里蹭饭，一起面对父母的责骂，但多半是沈聿珩替晏玥背锅。

        也一起分享着最微不足dao的快乐——一颗新口味的糖果，一张闪亮的贴纸。

        那些时光剔透如琥珀，将他们紧紧裹捆在一起。

        沈聿珩能清晰记得晏玥发ding淡淡的nai香，记得她笑起来时，桃花眼眯成月牙状；

        记得她紧张时无意识揪住他衣角的小动作——她是另一个他。

        不然，他们怎么会比双胞胎还要亲密呢？

        这种亲密，是没有‘你的’、‘我的’。

        是只有‘我们的’游戏手柄，‘我们的’零食饮料，‘我们的’欢笑和秘密。

        仿佛彼此的呼xi和心tiao都是同一个人。

        沈阙不止一次对沈聿珩醉醺醺地感慨，大手rou乱儿子的tou发：

        “当年要不是你晏叔拉我一起干，哪有你老子今天？”

        酒气pen在沈聿珩脸上，带着一种cu粝的豪迈。

        而他书柜深chu1，还压着一张两人在第一个简陋办公室门前的泛黄合影，笑容灿烂，眼里有光。

        但后来，公司zuo大了，路却走岔了。

        晏子清一门心思扎在技术革新上，理想主义得近乎固执；沈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