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额抵着我的，息重。我们浑是汗，黏在一起。他在我内又了一次，这次动作慢下来，像温柔的缠绵，一下一下磨着那一点，磨得我哭着求饶：“陆海……我不行了……饶了我……”可心底却在想：再来一次吧，让我再记住你一次。

        直到我哭着求饶，他才又一次释放在我里面。那一刻，我抱着他，心想：哪怕明天他还是赶我走，这一夜也值了。

        那一夜，我们了四次，每一次都像要把我进骨血。凌晨时他抱着我去浴室清洗，水冲过我们交叠的，他低吻我锁骨，声音哑得不成调：“青青……你这个小疯子……”我抱着他哭，心想：我疯了又怎样？我爱你爱得早就疯了。

        第二天清醒，他第一句话就是骂我：“李青青，你他妈疯了！你知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我裹着被子哭：“我只是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昨晚你明明……”

        他点烟，背对我，声音冷得像冰：“我们不可能。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别再犯傻。”

        我哭着走了，心碎了一地。

        后来，我谈恋爱，结婚。婚礼那天，我远远看见他坐在角落，西装笔，眼底复杂，却什么也没说。我心痛得像被针扎，却还是嫁了别人。

        结婚两年，丈夫出轨，还家暴我。

        那天他喝醉了，劈盖脸就是拳。我蜷缩在墙角，护着，任他拳脚落在背上、肚子上、脸上。肋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可怕，我疼得几乎昏过去，嘴里满是血腥味。他揪着我发往地上撞，骂我贱，骂我活该，踢我腹时我感觉内脏都要移位。

        我意识模糊，心想：原来家暴是这种感觉，妈妈当年就是这样疼的吧。

        我快要昏死过去时，听见门被踹开，木屑飞溅。

        陆海冲进来，一拳把那人打翻。他红着眼，像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砸在那人脸上、口、腹。拳带血，骨碎裂的声音混着那人的惨叫。血溅了他一，那人渐渐不动了。

        他蹲下来抱住我，声音发抖：“青青……没事了……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我哭着抱紧他：“陆海……我好后悔……当初你要是答应我……”

        他吻我满是血的额，声音哽咽：“是我错了……我早该答应你……早该把你留在边……”

        他因过失杀人被判六年。

        我等了他六年。六年里，我离婚了，一个人生活，把日子过得平静而克制。

        每年清明我去监狱附近的小山上看他，虽然隔着铁门看不见人，但我知他在里面想着我。我学会了独立，也学会了更深的想念。

        出狱那天是2025年12月27日，下着很大的雪。

        监狱门口，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衣，发剪得很短，鬓角有了细碎的白茬，却站得笔直。雪花落在他肩上、睫上，像给他披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六年牢狱让他瘦了些，轮廓更朗，眼神却温柔得让我心碎。